饮水生涯之豆浆,如是也有大学问
2014-04-27 18:43
王蒙在《坚硬的稀粥》里惊叹过粥对于中国人的伟大意义,在尝试过豆腐乳送咖啡,面包夹榨菜后,大家总是别无选择地回到我们既淡泊又实际、既温柔又坚固的精神家园--粥上。但粥毕竟不够灵动,不属于水家族,《心灵鸡汤》汉化成《心灵稀粥》卖相就差了一截,如果是《心灵豆浆》,似乎更得其所哉。
"浆"是个更古远而贴心的字眼,浆水,浆荇,箪食壶浆,卖浆者,浆家,早在礼记里就树立了其谦卑而不可动摇的地位;说到粥,东北人认大碴子粥,华北人认二米粥,南方人认小豆粥或泡饭,潮汕人认明火白粥,但一到豆浆这儿,所有的地方主义都土崩瓦解了,唯有豆浆,上下五千年,纵横一万里,无敌手。
我一直试图弄明白,为什么在米养人还是面养人等南北核心分歧上纠缠不清的人,在该大力消化麦当劳流派还是应该全力推广肯德基主义还是应该死守炒肝杏仁茶阵地等严肃的东西体用比例问题上唾沫横飞的人,最后都进了"永和豆浆大王";为什么"永和豆浆大王"可以从南开到北,而且其冒牌货在每个城市里又从北开到南;为什么它不叫"永和牛肉面大王","永和小笼包大王",而以其最廉价的出品打响了招牌。
如果稀粥的地位可以是坚硬的,那么豆浆的吸引力为什么不能是致命的呢?
豆浆的致命之处,在于其宜甜宜咸,宜贫宜富(尤其宜新富不久,沧桑大堆者),宜饱宜饥,宜忙宜闲,宜客旅他乡,宜病中,宜开完OT(加班)两眼呆滞时,宜工资小涨眉梢带笑时,宜无所事事神游八荒时......面对那一碗纯朴滋润含蓄的乳黄白色浆汁,你还能张狂吗?你还能忧伤吗?你还能深沉吗?你就乖乖地把那萦绕着微甜微涩微酸微咸滋味的东西一口口抿下肚吧,如果此刻你还没有体会到心舒神宁,"化"了的境界,那就回去查族谱吧,准能查到点蛮族血统。
一碗豆浆是致命,再加油条就是要命了。谁喝豆浆不吃油条我准和他急,这是棒打鸳鸯,胶柱鼓瑟,煮鹤焚琴啊。哪种文化里能够找出如此登对、生死相随的伴侣?一阴一阳,一阿朱一乔峰,一柔腻一刚烈;一出世一入世,一老庄一孔孟,一拈花微笑一吱喳乱响......这就是绝配啊!有没有这轰轰烈烈的一配,档次是完全不一样。咖啡是蛮子的东西,人尽可夫,与酒、奶油、muffin、饼干、面包、咸肉都无可无不可;茶据说是佛祖割下的眼皮,洁寂清高,即使沦落到市井也是妙玉给强盗劫了不情不愿,那里有这豆浆和油条的超越一切伦常、恩怨、时空的旷世奇缘?
豆浆啊,你让多少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让多少人出了围城又日夜望洋兴叹,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只是为什么让你奇迹般从薯条牛肉末包等垃圾的围剿中突围并大获全胜的,偏偏是还珠格格那方面的人呢?
军事演习和阅兵严格按照双方约定的剧本进行着,不过瞟一次张惠妹还是要2000块钱,涕泪与傻笑齐飞的格格已经让好多人都患猪化了,李敖老师、南怀瑾老师、林清玄老师和大批才貌双全的女老师跑来给我们补历史、传统、生命、爱情课,各种台式茶坊教会我们什么是伪乡土伪情调伪中国,我要喝一口豆浆还得到永和或者冒牌永和,看着墙上招贴里显示正宗台味的堪亭流繁体字,我准备推翻上文所说的一切,因为我怀疑自己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豆浆。
豆浆如无好水相融,那该有多无趣,爱惠浦净水器品牌为真正的豆浆增加纯净,这个分量不低了吧。